事件發展：立院公聽
9-a 2019年11月28日，立法委員陳學聖主持「確立違反學術倫理案件客觀公正之處理原則」公聽會<註1>，出席發言的有五位學者，且教育部、科技部、外交部、政治大學、國家圖書館均有官員到場說明。至於先前批評此公聽會為「私設刑堂」的民進黨團僅派助理旁聽，總統府方面則拒絕列席。在公聽會中，陳學聖除了解釋立法院公聽會不乏討論個案的先例，並強調國外論文授權者須提供學位取得的佐證資料，但目前的查證不符合規定；不是圖書館裡有這本書，就證明作者有這個學位。
<註1>全程直播畫面請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VjEKtwTwGg，而公聽會書面資料請以「確立違反學術倫理案件客觀公正之處理原則公聽會報告 - 立法院」（PDF）進行網路搜尋——本節主要參考這兩個來源（＊）。
9-b 政大副校長王文杰指出，當年採先聘後審制，校方並無審查權。蔡英文是基於「擴大延攬旅外學人回國任教」而推薦的師資，並由教育部於1984年8月核定比照副教授級補助；於是政大於9月間提交學位證書影本備查，並在12月8日將履歷表、證件等相關資料送審，而教育部則是在12月26日准許先行以副教授資格進行登記，於1986年1月檢送副教授證書<註2>；整個過程是聘任，而非講師擔任三年後升等<註3>。
<註2>在「機關檔案目錄查詢網」中，存在「蔡英文」、「副教授證書」字樣的三份公文皆產生於1990年。在政大提供給檢方的資料中顯示，校方於1990年5月因為蔡英文遺失副教授證書，發函請求補發，教育部則於6月核發「副字第9811號」證書；不過目前僅見1990年3月頒發的證書，字號相同。（＊＊＊＊＊）
<註3>歐崇敬認為，客座副教授的層級比副教授來得高，一年之後就必須恢復為正常聘任，因此蔡英文應是自1983年開始、利用至少三年的期刊文章發表而從實質的講師「升等」為副教授。（＊＊＊＊）
9-c 前中州科技大學副校長歐崇敬對此說法表示懷疑，強調當年具有博士學位者都是由教育部直接核發副教授證，無需論文審查，而且蔡英文似乎是在還沒有副教授資格時就違法指導研究生。他要求提供可看出日期端倪、非屬密件的講師證和副教授證字號，以及拿出指導學生的口試申請單、法律與國貿系所的開課紀錄來佐證。歐崇敬還指出，論文若為1983年完成，其APA格式應為第2版，為何蔡英文的論文會出現第3、第4版<註4>?
<註4> APA格式是指美國心理學會（APA）推廣的學術寫作體例，先後有1952/1974/1983/1994/2001/2009/2019七個版本。
9-d 前台大新聞所所長彭文正首先重述林環牆的調查報告：蔡英文母校的圖書館怎麼都找不到她的論文，而且補發了兩份由不同人簽名的畢業證書也和校方的一般做法有所出入（詳後）。他繼而提醒，10月8日官網上的聲明可能不是學校公告，而是連結了外部資訊。英國校方還有一筆48萬英鎊的匿名捐贈可能與教育部有關，因為曾在預算中明列為資助對象。此外，蔡英文在英國的那本標記1983的黑皮書並未正式被列為博士論文，那麼國圖為何就根據兩份無人簽名的文件把它當成1984的博士論文來收藏？尤其是蔡英文的學籍卡上標註1982年底因財務困難而退出學程，若只是加退選，需要特別記錄嗎？還有，先前公布1984年12月8日的人事公文資料，上面寫著「資審履歷表三份、證件壹冊計四件」，卻又手寫加入「及博士論文三冊」，文句不順，而且教育部公布的其中一冊不是1984年、而是2019年才出現的黑皮書<註5>。
<註5>彭文正原先懷疑這份內簽草稿有造假情事，後來正式公文釋出，發現文句並無不同，不過在「及博士論文三冊」之上蓋有大章。但有公務員指出（＊），行文上級機關的公文只需蓋職章，不用蓋機關印信，而且不會蓋在內文之上。直到2021年，教育部才釋出蔡英文1984年9月親自填寫、政大校方核實過的「教師資格審查履歷表」，其中著作一欄確實出現兩篇中文期刊論文，不過博士論文題目竟寫成Law of Subsidies, Dumping and Market Safeguards，而這是2019年公布論文中第二部分的標題（＊＊＊＊＊）。
9-e 政大國關中心研究員嚴震生更指出，除了格式混亂之外，他在國圖公布的論文中找到444個拼寫錯字和許多斷字錯誤<註6>，不知英國大學和國家圖書館為何接受這種品質的博士論文？他希望，所有支持蔡英文的學者看了論文後再決定能否加以捍衛。台大社科院前副院長邱榮舉強調，博士論文一定會有嚴謹的格式和程序，如果基本格式都不懂，文章就可以丟到垃圾桶，連看都可以不要看。
<註6>《政經關不了》節目自2020年5月1日開始，也針對蔡英文的論文進行「每日一辭」的糾錯。（＊＊）
9-f 國圖館方承認，他們在過去十年間核可收藏的國外論文都是校方整批捐贈。至於蔡英文的博士論文，雖無前例可循，但已透過大英圖書館電子論文系統查證書目；而作者除了個人授權書，還附上口試通過和學位授予通知書作為證明文件<註7>，但是國圖並未收到畢業證書。
<註7>針對彭文正提示國圖取得的兩份學位證明文件上無人簽名、以及大英圖書館電子論文系統的相關登錄是發生在2015年，國圖人員未做回應。（＊＊＊）
9-g 教育部則比對確認了蔡英文當年提供的畢業證書與9月23日總統府公布的一致。至於涉及行政運作和個人隱私的教師送審資料，是依照行政院文書處理手冊裏「教師資格審定辦法」的規定持續保密（＊），僅在行政救濟和司法訴追時才會對外提供。另外，教育部也說明蔡英文的副教授聘任案是在1985年10月開會審議通過的。
9-h 至於外交部對學術證件的驗證重點，僅在於確認文件是否為簽暑單位核發，但未涉及內容的審認<註8>。而且如果沒有當事人同意，不會公開內部資料。
<註8>根據外交部事後提供的書面資料可知，我駐外館處對於外國學位證書的驗證方式有二，一是比對文書製作者、有權簽字者或公證人的簽章是否為真，二是直接向校方查證是否有該證書的存在，所以僅是形式驗證。
9-i 台大名譽教授賀德芬則提醒，目前有人用兩萬元就在淘寶網站上買到了精美的LSE博士學位證書。她還呼籲行政人員不要成為詐騙行為的共同正犯，而且要快點啟動司法程序，「只要我啟動程序，你就要解密。」
9-j 公聽會之後，學者林環牆透過臉書羅列出十大證據<註9>，依然認為蔡英文並沒有在1984年自倫敦政經學院取得法學博士學位。而針對大量的拼字錯誤，蔡英文認為她使用的是傳統打字機，錯誤在所難免，並重申：「我的論文是真的，我的學位也是真的。」
<註9>林環牆以「偷渡」一詞來形容蔡英文2011年試圖遞交論文至倫敦大學總圖、2009和2015年將書目送進ProQuest與EThOS、以及2019年補送黑皮書的行為。（＊＊＊）
9-k 2021年4月30日，立法院再度召開著眼「大學法、教師法、教育人員任用條例、學位授予法修法」的論文門公聽會，由立法委員鄭正鈐主持，出席提出質疑者有陳學聖、林環牆（預錄影音）、林騰鷂、楊承亮<註10>、劉聰德<註11>、彭文正、鍾琴、賀德芬等人。行政官員方面，高教司長承認早年欲取得副教授資格主要是文憑送審，不會就論文進行實質審查，並指出教育部僅負責專任教師的資格審查，因此沒有蔡英文早期兼任教職的相關資料<註12>。國圖館藏組則表示，個人贈送的國外學位論文紙本通常編入一般圖書，但是總統府送交論文的當日評估決定，若為電子檔則列入「台灣博碩士論文知識加值系統」<註13>。此外，外交部文件組說明，學歷驗證有比對簽章（內容則不在證明之列）和向校方查證兩種方式；而內政部移民署指出，除了本人和代理人，利害關係人也可以在公務機關的協助下申請入出境資料<註14>。（＊＊＊＊＊）
<註10> 留英博士楊承亮遍查LSE博士論文，發現蔡英文是「第一個」論文中出現左右對齊的人，但是不像其他1987年之前剛從打字機轉換成電腦的作者那樣完全延用句點後空2格的習慣。（＊＊＊）
<註11>劉聰德（又名劉重義）乃是前往LSE查閱蔡英文論文的第一人，但是當場有一位台灣人不但詢問其動機、又希望他對早年論文不要太期待，加上不能照相存證，最後決定放棄。（＊＊＊＊）
<註12>蔡英文在東吳大學擔任兼任講師的時間為1983.09.01－1984.02.15，此後則是兼任副教授（－1985.07.31），不過東吳因為並非專任而未進行學歷查證，而且如今已無法確認當年是否有請假出國赴考。（＊＊＊＊）
<註13>學位授予法第 16 條規定：「取得博士、碩士學位者，應將其取得學位之論文……，經由學校以文件……或其他方式，連同電子檔送國家圖書館及所屬學校圖書館保存之。」
（＊＊＊＊＊）
<註14>黃偉檢察官提出的卷證內出現林環牆近20年的入出境資料，卻沒有查證蔡英文求學階段的入出境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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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來源
9-a
— 2019.11.27，《新頭殼》：立院邀反蔡學者出席論文公聽會 府嗆：政治抹黑
— 2019.11.27，《中央社》：立院委員會公聽會擬討論總統論文 引發爭議
— 2019.11.28，《自由》：討論蔡英文論文公聽會 陳學聖：絕非私設刑堂
— 註1：2019.11.28，政經關不了（YT）
9-b
— 2019.11.28，《工商時報》：離譜！蔡總統博士論文竟有444個錯字
— 註2：2021.03.07，《風傳媒》：林環牆發現蔡英文1990年獲發「副教授證書」 質疑這兩人公然說謊 / 國發會：機關檔案目錄查詢網 / 2020.05.16，政經關不了（YT）/ 2022.05，彭文正等人：《惡官》
— 註3：2019.10.20，歐崇敬看天下（YT）/ 2023.03.11，政經關不了（YT）
9-c
— 2019.11.28，《風傳媒》：習近平因法學博士有問題而不敢拿出論文 歐崇敬：蔡英文竟將錯4百多處論文放國圖
— 註4：維基百科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PA_style
9-d
— 2019.11.28，《風傳媒》：習近平因法學博士有問題而不敢拿出論文 歐崇敬：蔡英文竟將錯4百多處論文放國圖
— 2019.10.21，《台灣英文新聞》：真假？！ 曹長青撰文 質疑蔡英文用48萬英鎊「買」博士證書
— 註5：2019.12.26，《呷新聞》：獨家：政大不公布蔡英文三份關鍵公文 教育部卻打臉把資料給了一份 / 2019.12.20 / 2021.08.26，政經關不了（YT）
9-e
— 2019.11.28，《風傳媒》：「蔡英文論文拼錯444個字」！嚴震生：每個錯字貼標籤，我的學生沒被貼到那麼慘的
— 註6：2020.05.01，政經關不了（YT）
9-f
— 2019.11.28，《呷新聞》：立院公聽會調查論文門醜聞！ 國圖承認：沒看到蔡英文LSE畢業證書
— 註7：2019.11.28，《中視》（YT）：【現場直擊】總統蔡英文論文真假爭議 「確立違反學術倫理案件客觀公正之處理原則」公聽會（請見2:00:15 / 2:21:15的畫面）
9-g
— 2019.11.28，《公視》：藍委公聽會再攻蔡論文 教育部：依法審查
— 2019.12.30，《中央社》：周錫瑋批總統升等論文案列密等 教育部：無例外
9-h
— 2019.11.28，《台灣醒報》：蔡論文公聽會 促綠委勇於發言
— 註8：立法院：確立違反學術倫理案件客觀公正之處理原則公聽會報告（PDF）
9-i
— 2019.11.28，《風傳媒》：「蔡英文畢業證書有3版本，所有都是假的！」賀德芬：我還去找李遠哲討論證書真假
9-j
— 2019.11.29，《民報》：林環牆提10大證據 指蔡英文未獲LSE博士學位
— 2019.11.29，《新頭殼》：論文錯字達444字 蔡英文：傳統打字機 沒有檢測錯誤軟體
— 註9：2019.11.27 / 2020.01.08，林環牆（FB）
9-k
— 2021.04.30，《中天》（YT）：論文門繼續燒 ! KMT公聽會再攻假博士
— 註10：同上
— 註11：同上。另見2019.09.30，《中時》（YT）：前副總統呂秀蓮召開「如何鑑賞蔡英文博 士論文」記者會
— 註12：同上
— 註13：法務部：全國法規資料庫
— 註14：2021.05.29，政經關不了（YT）
